5江耀顺着他的手看向我平坦的腹部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反应过来时气得双眼通红。
怒声质问：“孩子呢？
许雅你到底干了什么？
我这段时间忙着在外面救人，你就因为吃醋胡闹杀了我们的孩子？
你是不是疯了？！”
“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回家的！
我就是心情不好在外面调整一下状态，你连三天都等不了吗？”
他声音越来越大，情绪渐渐失控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生气的样子。
对上他扭曲的五官，我忽然冷笑出声。
“我干什么？
你应该问问你自己吧？
事发当天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？
你不记得了？”
“可是我永远都记得！
雨水漫到我下巴的位置，我快要窒息的时候，我选择了给你，给我的丈夫打电话求救！”
“可你说你忙着在外面救人，离家里很远，请问你是怎么在很远的地方救下离家一公里的程茜？”
话落，他眼神快速闪烁两下。
开口时声音没了底气：“我只是刚好从单位出发，接到茜茜的电话就顺路过去救人，当时赶时间，就给你说离得远。”
我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慌乱。
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冷。
“是吗？
那你以后都不用赶了，可以专门去救她了，不用再有任何顾虑，也不用撒谎。”
“你现在救援工作忙完了，我们也完了，离婚吧。”
这次亲耳从我嘴里听见离婚两个字，江耀压抑多日的情绪彻底失控，当场爆发。
在走廊扯开嗓子嘶吼出声：“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说离婚？
离婚不是儿戏！
更不是你吃醋跟我无理取闹的筹码！
你去茜茜家里找事闹事伤人我还没跟你算账！
而且孩子怎么没的，你到现在也没跟我说清楚，就想直接离婚？”
话落，闺蜜气得先一步骂出口：“你放屁！
手术后我们一直住在医院里养伤，今天才办理的出院手续！
医院里的监控都能证明，至于你情人嘴里的话，你就自己查证去吧！”
“小区的位置在南郊，地势本来就低，你不知道吗？
事发到现在一周多，你回去过吗？
你看见过二楼的情况吗？
你但凡看一眼，都说不出这句话!那天要不是我家里正好有个充气艇，孩子没了不说，雅雅也会没命！
请问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？
你在忙着抱着你的情人安抚她的情绪！”
闺蜜话说完后江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。
前所未有的难看。
表情僵在脸上。
半天才憋出一句：“住院？”
一旁江哲猛地瞪大眼，终于想起了和闺蜜打的那通电话。
瞬间满脸肃然。
开口时慎重道：“所以你当时发她孩子没了要跟我哥离婚的消息，是真的？
就是因为暴雨？”
我现在才发现江家的两个男人有多蠢！
当即被气得笑出声来。
“你老婆开的充气艇漏气了，最后是她站在水里拖着我送我来医院救治！
我活下来了，但你们的孩子没保住，我对不起她，但我对得起你！”
“没有一个女人会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开玩笑！”
6江哲闻言脸上露出愕然。
开口时带着疑惑：“漏气？
那充气艇就是我哥专门放在家里应急的啊，怎么会漏气？”
江耀眼里也露出狐疑。
到了现在，他竟然关心的还是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。
他刚问完，急诊室的门就从里面打开。
程茜捂着手腕上包扎过的伤口走出来，看见面前四个人僵持的样子，眼底闪过一抹慌乱。
不自然地开口：“都在啊，怎么这么巧，暴雨停了，要不一起吃饭聚聚？”
没想到暴雨期间发生那么多事，又在抢走两个男人后诬陷了我。
眼看已经要离婚了还被她泼脏水，此刻她依旧能云淡风轻。
就像作出那些龌龊事情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闺蜜唇角扯出冷笑，讥讽的开口：“那不是托你的福吗？
我们追过来跟他们说离婚的事情。”
江耀终于忍不住冲上去，拽着程茜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。
急声质问道：“你不是说许雅找到你家里面找茬吗？？
你不是说你受伤是她害的吗？
可是她分明这期间一直在住院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程茜脸上露出哂笑。
尴尬开口：“我当时话没说完，你就直接抱着我来医院了，我也没想到你那么担心我，结果造成这样的误会，实在对不起呀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抬眼示威般瞥向我。
好像在炫耀我老公对她特殊的宠溺。
可惜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。
见没人理她，她又接着开口：“我只是说在楼下看见一个人和她很像，没说她找到我家里........”江哲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。
好像在这一刻才认识这个相处了二十年的青梅。
我目光落在程茜娇弱苍白的脸上，伸手擦了擦自己脸颊上渗出的血珠。
流产之后痛觉似乎都有些麻木。
记得以前小小的伤口就能让我疼好久。
开口时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：“既然你今天还有事情，那就明天民政局见吧。”
闺蜜也看向江哲，冷声道：“你也是！
我们也离婚！
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！
真恶心！”
话落，我和闺蜜携手转身离开了医院。
先是去商场里给自己重新买了一部手机，复制了以前的电话卡。
然后才打车和闺蜜一起回到婚前共同居住的小家里。
踏进熟悉的空间，我忽然庆幸起来。
还好当初没因为结婚卖掉房子，不然现在都没有落脚的地方。
男人果然还是靠不住啊。
和闺蜜的小窝才是永恒的港湾。
这个家五年没有人居住，家具上布满厚厚的尘土。
我和闺蜜一分钟也没停，挽起袖子就开始整理卫生。
可身体实在虚弱，一直断断续续到天黑才勉强清理结束。
闺蜜累得走进自己卧室倒头就睡。
我刚想回自己房间，外面却响起敲门的声音。
我打开门就对上江耀挫败灰暗的脸。
他声音沙哑的厉害，隐隐带着几分颤抖。
“我让江哲带我去看了医院里的监控，查了住院的系统，对不起........”7我看着他满怀愧疚的嘴脸，想起自己浑身是血被闺蜜送去医院那天。
浑身撕裂般的剧痛几乎要将我骨头都化成齑粉。
鲜血不断顺着腿间涌出，狼狈地流了一地。
那时候我痛得精神崩溃，只想冲进江耀怀里。
想哭着和他说我真的很疼。
我想和他说怀孕真的很辛苦。
我想说我真的很需要他，孩子也很需要爸爸。
可现在我看着他的脸，曾经满腔的委屈都化成了叹息。
似乎没什么说的必要了。
“有事吗？
没事就走吧。
明天去办手续。”
五年的感情走到这一步，从前亲密无间的人竟然连一句问候都是奢侈。
江耀满脸不甘，可不甘又能怎么样？
我装作没看见的样子，后退一步将门关上。
他一手猛地撑住门框，猝不及防被门夹住。
沉着的表情当场破功，露出隐忍的痛意。
他何必呢？
是觉得这样程度的自虐就能换回我的心软？
换做从前，也许会。
曾经他皱个眉头我都心疼。
可现在，谁来心疼我呢？
想起从前卑微的自己，我只觉得可笑和讥讽。
于是盯着他的脸，冷声道：“滚出去，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这样冷漠。
江耀彻底慌了。
急声开口：“我知道你在意孩子，对不起，是我的问题我承认，我真的没想到小区的地理位置会这么低.......我下午也回家看过了，二楼的天花板都........你相信我，我要是知道家里会被淹，我肯定是第一时间回家去救你啊！
肯定是先选择陪你和孩子啊！”
“你住院后明明有很多机会联系我，为什么不和我说呢？
我承认我去救程茜是有一点私心在，我一直拿她当妹妹，你要是在意这个，以后我不和她联系了可以吗？”
看吧，男人明明什么都知道，他们什么都明白。
伤害你的人自然最清楚你在意什么。
只是他们不改。
我看着面前男人头一次卑微的嘴脸，一瞬间记忆被拉回五年前。
那时候程茜人在国外，我刚刚和江耀陷入热恋。
不知道他有个白月光。